第13章 (1/2)

影卫替身为后 唐一张 1995万 2021-12-18

孙吉祥连连称是,然后退了出去。

贺珏洗漱完毕,坐到桌前用早膳,他不喜人布菜,又有靳久夜在身旁,更挥退了宫人。

“坐。”贺珏让靳久夜坐下,靳久夜便坐下,并无半点异常。

可他却觉得方才敬事房闹那一出,实在太过膈应,连他都不是滋味,更何况靳久夜?

“方才那孙子不知进退,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。”贺珏心下想得找个机会好生惩治那李胖子一番。

靳久夜垂着眼睑,“属下无事。”

贺珏又瞅着他的神色,像是在看对方说的是真是假。

但想从靳久夜的脸上看出情绪来,怕是要修炼几十年的功夫,贺珏无功而返,只好作罢。手上替靳久夜打了一碗粥,递给对方,也给自己打了一碗,默默地喝着,一时无话。

等吃得差不多了,贺珏道:“朕昨夜说的话,你仔细记着。”

靳久夜抬眼,看着贺珏。

贺珏瞪了他一眼,“莫不是都忘了?”

“属下不敢。”靳久夜规矩得很。

贺珏点点头,“朕早朝去了,你专心养伤。”

撂下一句话,贺珏就离开了勤政殿。

靳久夜在殿内待着,时不时走动两步,想着昨夜贺珏说过的话。事实上,那殿外的宫人们根本看不住他,他想要离开易如反掌,只要赶在主子回来之前回来,丝毫不会被发现。

他有这个本事,但却不会去做,因为主子的命令不可违背,所以他只会乖乖待在勤政殿,哪儿也不去。

没一会儿,进来一个小宫人,手里捧着一叠书簿,“奴才给影卫大人请安。”

靳久夜看过去,张小喜低着头,慢慢凑上来,“这是陛下命奴才一早去藏书楼拿的前朝妃嫔录。”

“哦。”靳久夜点头,“放下吧。”

张小喜将书册小心翼翼地放在靳久夜跟前,心里琢磨着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,为何让影卫大人看这些,莫不是觉得影卫大人这妃嫔当得不够格?

但心里这般想,却不能表现出来,退了两步,他又道:“奴才还得去玄衣司搬卷宗……”

靳久夜道:“你去玄衣司传个话便是,让暗侍卫动手,你……”

张小喜垂着头,感觉自己被影卫大人打量了一番,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“你就不必了。”

“是。”张小喜领命告退。

靳久夜坐在桌前,翻开前朝妃嫔录看了起来,他看得极为认真,一个字眼也不落下,乃至于老宫人张福进来,都不曾给个反应。

张福偷眼瞅着靳久夜的神色,兀自等了一会儿,想着还要回去候命这才开口:“影卫大人,奴才从太极殿过来,陛下说……”

靳久夜抬眼看张福。

张福继续道:“陛下还得在南书房同内阁大臣议事,一时半会儿不得空,陛下命奴才告知影卫大人,午膳便不必等他了。”

靳久夜嗯了一声,算作应答。

他手里的册子正好看到了前朝一位颇为得宠的贵妃,上面写道妃子圣眷不衰,屡屡将皇帝从别处叫过来陪她,不管是在其他妃嫔的宫里,还是在前朝议政,亦或者正在听哪位大臣奏报。皇帝总是依着她,只要她宫里的人过去,甭管是什么缘由,立时脱身走人,半点也不含糊。

靳久夜看到此处,神色顿了顿,似乎与眼下情形不谋而合,有可学习之处。

张福告了退,正要从勤政殿出去,被靳久夜喊住:“张宫人,劳你回禀陛下,还请陛下……”

靳久夜迟疑了下,张福认真询问,“影卫大人请陛下如何?”

靳久夜下定决心,“请陛下立时回勤政殿一趟。”

张福在勤政殿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早在贺珏还是皇子的时候,他就是伺候天子的近身宫人。

这勤政殿的君主,断没有在前朝议政的时候被后宫强行叫回来的。前朝倒是有,但自从改朝换代,这历任姓贺的主子都对自己足够狠,若有人破了规矩,被打入冷宫也不在话下。

于是张福觉着自己耳朵不好使,怕是听错了,再三问了一遍,“影卫大人说什么?”

靳久夜道:“张宫人去南书房请陛下回勤政殿,就说是我的意思。”

“这……”张福解释道,“陛下现下是跟几位内阁大臣在议事,齐阁老同小齐大人也在……”

听到齐乐之也在列,靳久夜多少犹豫了,那是贺珏藏在心尖上许多年的人,青梅竹马一往情深。

可是又想到昨夜主子的命令,主子让自己放肆些,他素来是个令行禁止的人,不管什么情况,主子的命令就是一切。

于是靳久夜不由分说,道:“去吧。”

张福见拗不过,只好告退了。

他心里清楚,影卫大人不是一般人,朝野上下尊称一声影卫大人,便连百官之首的齐阁老也不例外,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人掌着玄衣司。说起来玄衣司的职能权柄还没有大理寺来得大呢,那影卫二字也不是什么官职,当年从生死营出来的杀手个个都是影卫。

若在那时候,影卫的地位,还比不得宫里随便哪个主子养的一条狗。连内务府最低等的涮马桶的宫人都敢自比影卫尊贵,觉得那是再** 不过的身份。

毕竟七情六欲皆除去,跟个物件也差不多了,哪里能当个人看?

可眼下,影卫二字却承载了几十年来与陛下出生入死的情分,靳久夜闯刀山踏火海,终于担起了旁人一声大人的尊称,也真正走在了阳光之下成了堂堂正正的人。

他是天子近臣,连寝殿暖阁都随意出入,陛下甚至与其同塌而眠,能躺在龙榻上的人是多么尊贵,哪怕依旧是个奴才呢。

再如今,一个差点儿成为国母荣登后位的人,一个将天子真心攥在手里的人,纵然放肆些,消磨的也是他与陛下的情分,旁人连机会也不得,这便是天底下最特殊的存在吧。